2025年7月10日 星期四

【東離/凜殺】縱使三度迎來末日

2025年殺無生生日賀文


殺無生第一個遇到的人是狩雲霄。

說是第一個遇到可能不太準確。黃泉路上,形形色色的鬼魂熙來攘往,許多不認得他的鬼在經過時,會好奇的對這位端坐在路的正中間、動也不動的劍客打招呼,都被他一概無視了。

還有許多出身東離的鬼魂,一見到是鳴鳳決殺就逃個老遠,他不禁覺得好笑。人都死了,他難道有辦法再殺死他們一次不成?在那其中似乎也有熟悉的身影,玄鬼宗的,灰色長髮,眯眯眼,名字……忘了,反正看那拔腿就跑的模樣,肯定是個不值得被記住的懦夫。

總之,狩雲霄是他第一個認出來的人。雖說這傢伙也是一點都不值得被記住,只是時間太短,他還來不及忘記罷了。那人帶著發青的臉色,搖搖晃晃地走著,嘴上還叼念著「可惡的魔女」、「世界會被魔神毀滅的」、「一切都完了」。

哦,世界要毀滅了嗎?那可還真是令人期待。

狩雲霄似乎沒注意到他,渾渾噩噩地繼續前行。他也絲毫沒有要搭話的意思。兩人就此別過。


殺無生第二個遇到的人是蔑天骸。

「怎麼,這不是鳴鳳決殺嗎。」

殺無生抬起頭來,只見玄鬼宗的宗主在他面前停下腳步,即使真成了鬼,態度依舊高傲狂妄。但……殺無生的目光不自主飄向蔑天骸胸口上的致命劍傷。

「是哪位高手有本事將森羅枯骨送來此處?我有問題想問他。」

蔑天骸面露慍色,似是有滿腔的怒火無處宣洩。等到他總算開口,竟是仰天大笑。

「哈哈哈哈哈哈,就算死了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,有意思。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煩惱吧,我若是先告訴你就太不識趣了。」

他說完便要轉身離去,走了兩步後又停下。「對了,再附贈一個好消息吧。魔神的封印即將被解開,天底下已經無人能阻止魔神將世間一切毀滅殆盡了。你等的人說不定也快來了呢。哈哈哈!」

殺無生無言的望著蔑天骸逐漸走遠的背影。真不愧是任性妄為的宗主,但他究竟是怎麼死的呢?他似乎被那位兇手氣得不輕,而最有可能讓他如此生氣的對象……難道……

不,現在妄下判斷毫無意義,還是等人到了再說吧。更重要的是,若連蔑天骸都信誓旦旦地說世界即將毀滅,難不成是真的?

然而,世界並沒有毀滅。

眼前人潮雖然川流不息,但仍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居多。沒有天災,沒有戰爭,世間大多數的普通百姓,想必依舊過著平凡又無聊的生活。

那樣也好,他心想。反正就算世界末日真的來臨了,那人大概還是有辦法在人間盡情作亂。

殺無生繼續冷眼望著鬼魂們來來去去。漸漸地,見到他會逃跑的人越來越少,鳴鳳決殺的稱號想必已被世間淡忘了吧?


過了許久,殺無生總算見到第三個認識的人。

她的面孔變得相當駭人,但那無疑就是森林裡的魔女,刑亥。

「可惡的凜雪鴉……!還有殤不患跟那把破琴!等著瞧……」

「其他人我不管,但如果要等凜雪鴉,你可得排在我後面。」

刑亥這才注意到坐在地上,似笑非笑的殺無生。他想必是對魔女的下場相當感興趣。

「哼,我可不想再見到那個爛人!」刑亥咬牙切齒。看到殺無生又讓她想起那傢伙的「稱讚」——到九泉之下向殺無生好好吹噓一番吧。

這是有什麼好吹噓的!要是她真講了被凜雪鴉打敗的事,肯定只會被眼前的男人大肆嘲笑。她早就看透了,殺無生嘴上說著要殺凜雪鴉,但要是逮到機會還是會跟那個可恨的男人一同狼狽為奸。

雖然說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去。

「沒要等人的話就快離開吧,不然那傢伙下來了,你還得被他再氣一次。」

「也是呢。畢竟偉大的魔王已經做好進軍人界的準備,魔神的召喚也已經就緒,第二次窮暮之戰即將展開,那傢伙就算有通天本領,在魔王面前也毫無用武之地!哈哈哈!」

看著刑亥裂嘴大笑的模樣,殺無生翻了個白眼。

「第三次了。狩雲霄跟蔑天骸也都說魔神要來毀滅人世,結果什麼都沒發生。」

「這次可不一樣!」刑亥怒氣騰騰的把鞭子往地上一抽,結果用力過度,上半身差點滑下來,她趕忙將身體固定好。「過去魔王下令閉關,才使魔界沉寂了兩百年,現在魔王已經決定要全軍出動,連同西幽的統治者也被納入魔王麾下,你就等著看那傢伙失去一切哭喪著臉的模樣吧!哼!」

刑亥大步離去,走之前還不忘把腰扶正。

殺無生本來沒有很認真看待魔女的預言,但沒過多久,陰間開始湧入大量戰死的武者——有東離的士兵、頭上長角的魔界士兵,還有許多人穿著他從未見過的戰袍,或許是西幽的士兵?看來戰爭真的開打了,魔女的預言真會實現嗎?

不管勝利的是人間或是魔界,殺無生都不在乎。他在乎的,唯有那個人究竟會不會在此時履約。

結果就如同他所想。戰爭結束了,那人始終都沒有出現。

陰間沒有日月,殺無生只能觀察人們是否換上厚棉襖,來判斷總共渡過了多少個冬天。

隨著時間流逝,已經沒有人見到他會逃跑了。偶爾他一時興起,會問路人是否有聽過掠風竊塵凜雪鴉,卻發現越來越少人聽過這位傳奇大盜。難道他已經不再行走江湖了嗎?

那也無妨。不管他躲到世間哪個角落,他最終的歸宿總會在此地。

無論經過了幾次末日,這份情仇都會持續到永恆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